2016年的6月30日,江苏省委书记李强在履新讲话中说:离开浙江前,我又到杭州西湖的苏堤上走了一趟,这是苏东坡在杭州知州任上为疏浚西湖修筑的一条长堤,今天已经成为西湖十景之一。而在江苏徐州有一座黄楼,也是当年苏东坡在徐州知州任上治理黄河决堤后修筑的,今天已经成为徐州五大名楼之一。我讲这“一堤一楼”,主要是提醒自己: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一堤一楼,指向同一座中国历史文化长河中的耀眼地标:苏轼。
一堤,是浙江杭州西湖的苏堤,这是苏轼在杭州知州任上为疏浚西湖修筑的一条长堤,今天已成为西湖十景之一。一楼,正是指徐州的黄楼,是当年苏轼在徐州知州任上治理黄河决堤后修筑的,今天已成为徐州五大名楼之一。苏轼一生辗转多地为官,做出了无数为后人所称颂的为政业绩。“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正是百姓如此厚爱他的主要原因,也是历史记住他的重要标签。
先来看看黄楼的故事
古代的徐州,毗邻黄河,是一座饱受水患困扰的城市。北宋熙宁十年(公元1077年)四月,苏轼由密州调任徐州知州,当年就遇到黄河决口,大水围城,水深二丈八尺。苏轼带领徐州民众抢筑大堤,夜里就住在城上,历时四十五个昼夜终于战胜洪水。
为表纪念,苏轼主持修建新楼,取古人“土克水”的观念,以黄土覆满新楼,取名“黄楼”,希望保佑徐州城长久免除水患。苏轼建的黄楼历经沧桑,并没能原样保存到今天。今天在徐州城内的黄楼重建于1988年,内置原版《黄楼赋》,是苏轼、苏辙两兄弟共同创作的珍贵文物。
徐州“苏迹”知多少
除了黄楼,苏轼还在徐州留下很多佳话。下面这些徐州典故,都与苏轼有关:
苏堤
↑今天的苏堤路
杭州苏堤,因苏轼修建得名,是一处全国闻名的景点;而徐州苏堤,同样饱含徐州人民对苏轼的感情。
↑徐州画家刘永钧所绘1949年徐州地图上,仍可看到苏堤
苏轼在徐州任内修建了两条堤坝。在洪水袭来的时候,他率领军民在城西筑就一道堤坝,保得一方平安;水退之后,为了巩固水防,苏轼又在城东修缮一道堤坝,长约3千米。据专家考证,我们今天徐州城里的“苏堤路”,正是沿着苏轼修建的第一条堤坝,逐渐聚集居民,形成的一片热闹区域。
东坡回赠肉
苏轼在徐州任期不长,治水或许是他任内做过的最重要工作。除了筑苏堤、建黄楼之外,苏轼在治水之余还留给徐州人民一道名菜,不枉其美食家之名。
据民国初年的《大彭烹事录》记载,在黄河水患退去之后,徐州百姓见苏轼日夜奔劳,既仰慕又心疼,纷纷杀猪宰羊,担酒携菜送到苏轼府上。苏轼推辞不得,收下之后亲自烹调,又返赠予州民。
其中一道菜肴以五花猪肋条肉,切成大方块,经焯水刮洗干净后置砂锅中,配以多种调味料及鲜汤,先用旺火烧沸,后转小火焖至酥烂。原汁鲜香醇厚,食之回味无穷,名为“东坡回赠肉”。
关于此事,谦虚的苏轼还留下一首诗,赞扬徐州百姓齐心协力治退水患的精神,也淡化了自己在其中发挥的关键作用:“父老何自来,花椒袅长江。水来非君过,去亦非吾功。”
徐州煤炭
徐州是华东地区重要的能源基地,而苏轼也可算是徐州煤炭事业的“始祖”。据苏轼《石炭并引》,徐州过去没有发现石炭,他来到徐州的第二年冬天,派人探查到石炭资源,用来冶炼兵器,十分犀利:
↑徐州矿务集团1992年编纂的《徐州矿务局志》中记载了苏轼与徐州煤炭的渊源
“彭城旧无石炭。元丰元年十二月,始遣人访获于州之西南白土镇之北,冶铁作兵,犀利胜常云。
君不见前年雨雪行人断,城中居民风裂骭。
湿薪半束抱衾裯,日暮敲门无处换。
岂料山中有遗宝,磊落如磬万车炭。
流膏迸液无人知,阵阵腥风自吹散。
根苗一发浩无际,万人鼓舞千人看。
投泥泼水愈光明,烁玉流金见精悍。
南山栗林渐可息,北山顽矿何劳锻。
为君铸作百链刀,要斩长鲸为万段。”
燕子楼
除了黄楼之外,燕子楼也曾留下过苏轼的脚印。燕子楼原为唐朝贞元年间,武宁节度使张愔为其爱妾、著名女诗人关盼盼所建的一座小楼。张逝世后,关矢志不嫁,留下一段佳话。苏轼在徐州期间,也听闻这段故事,以《永遇乐》填词一阕,流传至今。
快哉亭
快哉亭是老徐州城东一座著名的小亭,北宋时由知州李邦直所建。苏轼到徐州时,发现此处清风爽怀,实为避暑佳地,所以将小亭命名为“快哉亭”。
放鹤亭
云龙山上的放鹤亭,是徐州人耳熟能详的一座小亭。该亭为徐州隐士张天骥所建,苏轼与张天骥交厚,专门写过一篇名文《放鹤亭记》,被后人收入《古文观止》,广为流传。
云龙山
苏轼熟悉放鹤亭,自然也了解云龙山。元丰元年(1078年),苏轼与徐州众多名士相约山上,作《登云龙山》:“醉中走上黄茆冈,满冈乱石如群羊。冈头醉倒石作床,仰看白云天茫茫。歌声落谷秋风长,路人举首东南望。拍手大笑使君狂。”文中黄茆冈、大石现都已成为云龙山上景点。
云龙湖
苏轼在任徐州时,曾登云龙山顶极目远眺,对着山下广阔的湿地感慨,“若能引上游丁塘湖之水,则此湖俨若西湖,而徐州俨若杭州”。而今天他的夙愿已成现实,云龙湖与杭州西湖也结成了“姊妹湖”。在云龙湖周边,也有苏公岛、苏公塔等一系列纪念苏轼的景点。
千古名臣 一对明珠 两座名城
苏轼一生辗转各地为官,做过八个地方的知州,其中以杭州和徐州的任期最长。杭州有西湖,徐州有云龙湖。说起杭州和徐州,西湖和云龙湖,以一代名臣苏轼为线索,可以牵出数不尽的缘分……
地势:两湖均是三面云山一面城,且都有苏堤。
祥瑞:西湖有金牛之瑞,云龙湖有石狗镇水。
西湖故事:相传在汉代,西湖底有金牛潜伏,每逢湖水干涸之时,金牛即涌现,吐水将湖注满。当地官吏为讨皇上欢心,命百姓抽干湖水。水干之时果见金牛,官吏们争先恐后下湖捉牛,金牛昂首怒吼,张嘴吐水,顷刻之间,官吏们全部被淹没。从那以后西湖水不再干涸,金牛也不再出现了。人们忘不了金牛,就在湖的旁边城墙上筑起了一座高高的城楼,天天爬上城楼去盼望金牛。这座城楼,就是后来的“涌金门"。
云龙湖故事:据《徐州风物志》载:“石狗湖,多雨时南山之水尽汇于此,积久不退,昔人作石狗镇之,故名石狗湖。”另相传,明万历年间,云龙湖边住一老石匠,石匠养一条相依为命的大黑狗。一天大黑狗被一财主打死剥皮为己治病。老石匠悲痛之余到云龙山上找了一块大石头,按大黑狗的模样刻一石狗置于湖边,石狗不仅能看家护院,而且湖涝时能吸水,湖旱时能吐水,百姓旱涝保收,石狗成了神狗。人们为纪念石狗,就把这湖叫石狗湖。
鹤迹:西湖有孤山林和靖之放鹤亭,云龙湖有云龙山张山人之放鹤亭。
大小:两湖互称“姊妹”,谁为姊,谁为妹?从面积来说,云龙湖水域面积7.5平方公里,略大于西湖的6.39平方公里;从历史来说,西湖周边从五代十国时期就已繁华如锦,云龙湖相较来说资历尚浅。
美景:苏轼有“欲把西湖比西子”的名句,而云龙湖经历这些年的开发建设,也是美不胜收。
↑这里把西湖和云龙湖的美照混在一起,你能分辨哪里是杭州,哪里是徐州吗?
生态园林: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也是全国闻名的美丽城市。在国家生态园林城市首批试点当中,杭州榜上有名;而在2016年国家住建部公布的首批“国家生态园林城市”中,徐州位列首位。
苏公在世之日,于徐州、杭州两城可谓用情最多。为官一任,他造福一方;与民同乐,他其乐融融。无论是黄楼还是苏堤,留给徐州和杭州人民的都是美好的记忆,也都是人民和历史共同为好官立起的纪念碑。同样前后任职浙江和江苏的李强,为苏轼点赞,为黄楼点赞,其中深意也就不言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