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老城南一带,至今仍有来凤街、凤游寺等带有“凤”字的古地名。据传,在南朝年间,有异鸟飞临,官府认定此处为凤凰栖息的宝地,下令修建了一座巍峨的凤凰台。
唐天宝年间,诗人李白被排挤出京,四处游历之中来到了金陵,他登上凤凰台极目远眺,无限江山尽收眼底,提笔写下了这首《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曾经凤凰来游的宝地,惟余大江奔流。三个连用的“凤”字,并无重复之感,音节流转明快,极其优美。向东瞻望,东吴的宫城野草萋萋,晋代名士的坟冢已成荒丘,在时光的叠合中,湮没了英雄与仙隐的风流。转身向西,江畔三山在浩渺烟波中若隐若现,如在青天之外,白鹭洲把宽阔的江面一分为二,这是何等壮丽的景观!诗的结尾笔锋一转直逼现实,为什么皇帝的圣心总被佞臣蒙蔽、如同浮云蔽日?不仅传达出诗人报国无门的愁绪,更暗含了期盼政治清明的一腔热忱。
全诗起兴唱叹,以气夺人。看似白描的笔触,其实尤为大气传神。深沉的历史感喟,上升为充满人生哲理的咏叹:一切的浮华终会烟消云散,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李白所开创的“金陵怀古”之风,也被后世的刘禹锡、杜牧等诗人传承延续,至今余韵回响。
江南旧月,台城新柳。昔日壮丽的凤凰台早已难觅了踪影,李白作品中这首罕见的七律诗,却经历时光淘洗,成为了览景抒怀的千古绝唱。也因为这首《登金陵凤凰台》,“凤凰”二字成为了南京这座古城永久的文化印记。诗中歌咏的十朝都会历经磨难,早已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换上了时代的新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