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这是中国大地沧桑巨变的40年,也是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同频共振的40年。伴随改革开放脚步成长起来的人们,被时代推动,亦推动时代。作为改革开放事业的担当者、亲历者、传承者,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演绎出一个个“中国梦”的生动样本。荔枝新闻、我苏客户端联合江苏省广播电视总台纪录片创作中心重磅推出系列人物报道,为你捕捉新时代下鲜活多彩的中国面孔,带你一起感受中国发展的蓬勃动力和人们对美好未来的不懈追逐。
“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天青色就是下雨过后天气放晴,云天交接处破开那一点自然的天蓝色。
我叫朱宇华,今年31岁,我是一个汝瓷制瓷人。
我觉得汝瓷这种天青色,是颜色的一个极致。汝瓷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天青釉,是它的最珍贵之处。
1987年,父亲成功恢复汝瓷
中国瓷器众多,我国宋朝时期就有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每种窑的特点各异,都有其独特的韵味,五大名窑又以汝瓷为魁。但汝瓷在古代仅仅存在了四十多年,自宋代以后,历代都只有仿汝瓷,却一直都没有仿制成功过。
直到我的父亲朱文立,他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在1987年,终于把汝瓷恢复成功。汝瓷又重现人间。
我父亲说,烧成汝瓷是很难的。虽然每种瓷在制作工序上都大同小异,但是汝瓷区别于其他瓷的关键所在,则是它的配方。汝瓷的配方可能随着天气、随着釉料里面微小成分的差别,出来的颜色都大不相同,想要调出天青色,我们就要一直配置新的配方,这是一个不能停止的过程。
汝瓷,是相伴,也是使命
我出生那年,是1987年,也是我父亲恢复汝瓷成功的那一年。从小就耳濡目染地跟着父亲看矿石、烧窑、找窑址,我的成长一直有汝瓷相伴。
父亲会教我如何仅凭肉眼去观察釉料的质量,一点一滴地给我传授经验,经验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
我读大学的时候,父母没有要求我一定要读与陶瓷相关的专业。但是大学毕业回来以后,我的父亲已经年近70了,我知道做汝瓷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我来传承下去,这是我的一个使命,所以我又重新开始了对汝瓷的学习和研究。
我们现在做汝瓷所用的釉料,都是从汝州周边所取的。想要调出天青色的釉料是需要不断尝试的,可能每次的配方所需要的矿石种类都不一样,有时候八种,有时候九种,甚至是十种。
汝瓷是没有成色原理的,很多瓷器在烧制过程中,只要完成了第一次窑变的化学变化,颜色就出来了。但恰恰只有汝瓷,它有另外一次物理降温,二次窑变才是烧制成天青色的终极密码。
汝瓷不是一成不变的,这是火的艺术。
每次拉开窑门把窑床拉出来的时候,就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开片声,特别清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特别喜悦。每一窑我们都会怀抱希望,但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有时候出来的效果没有那么好,釉色不对就要砸掉这些瓷器,每次都会很心疼,但是没有时间让自己持续失落,要马上去想如何怎么修改。
现在烧制的条件比古代好太多了,所以每一窑我们都希望所有的釉色都能达到最好。
父亲说,虽然现在建了木柴窑、煤窑,但是古时候是怎么烧窑的还得懂,不了解过去,怎么能做好传承。
传承,是承上,更是启下
父亲把他各个阶段的研究成果都记录在他的笔记本上,父亲说,他一生的心血都在这上面记载着,他常常嘱咐我一定要保存好它、吃透它、把它传承下去。
汝瓷从前只是宫廷文化,寻常百姓很少能见得到。但是我觉得现在想要把汝瓷传承下去、传承得更长远,只有把它带入寻常百姓的生活之中。我认为非遗的传承是生活化的传承,所以我会把更多的精力用在汝瓷文化的传播上,包括它跟现代美学的结合,让它走进现在的生活,让它传播得更远、更广。
传承,它是两个字,有传,有承。对于汝瓷,上一代人的研究已经做到了极致,但是这个研究不是仅仅作为一个“成果”就行了,而要一直积累经验,继续研究。
可能我一生都做不到那个最完美的天青色,但是我享受在这中间的过程,我要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更长。
编者手记:
朱宇华,是汝瓷文化的传承者。汝瓷于她而言,是使命,也是那一抹天青色。
雨过天晴之后的云边也不可能总是出现那一成不变的颜色。所以天青色究竟是什么颜色?也许,一千个人会看到一千个天青色。
希望朱宇华心中那一抹最完美的天青色,有朝一日能够惊现人间。
进入专题,了解更多>>
(编辑/奚欣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