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亭大米
问一个来苏州多年的东北朋友,对望亭有什么记忆点?他脱口而出:大米。能得到来自世界著名稻米产地的大兄弟的认可,望亭的大米一定有两把刷子。
从古到今,望亭都是苏州的米仓。考古发现,5000年前望亭境内曾筑有一座月城,在月城遗址上相继出土过良渚文明的炭化稻谷、农耕工具。现在,望亭仍然保留着万亩水稻田,被称为“稻香小镇”,如果是在“秋风起,遍地金”的日子,眼前的场景就和宋词里写得一模一样,“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京杭大运河苏州段的起始点,就在太湖东缘的望虞河畔。《苏州河道志》记载,望虞河的开凿在公元前475年,两年后完工,比吴王夫差开邗沟北上争霸(公元前486年)晚一些。尽管这条水道被越国用于了军事,但这条河流却赋予了吴中大地的勃勃生机。千百年来,这条与大运河相汇的水道给沿岸造就了千里沃野、万顷良田。
但是光有诗情画意是填不饱肚子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种水稻有多辛苦,老师从小就教过我们。对望亭稻农们来说,4月是一年中难得的“假期”,再过两个月,才是他们真正的考验。
虽然有了机插秧,但传统的手工插秧方式仍是不可缺少的。
2013年夏天,大学毕业的朱赟德选择了子承父业:回望亭种田。和其他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入行前期,小朱也常常质疑当初的决定,是否应该继续走下去。6月是农家人最忙碌的季节,夏熟夏种抢时间,天不亮下地、天黑才收工。在与土地打交道的头两年里,小朱对这一时节感到莫名不适,不知道是辛苦超过了预期负荷,还是自己对城市生活尚有留恋,总之就是“有点不甘心”。
好在时间考验耐性,也赋予从容,日复一日和水稻打交道,朱赟德开玩笑说自己“由内而外变得老成”。如今在农忙时,曾经的小朱,现在的“老朱”已经能独当一面。一粒种子制成催芽,经过播种、间苗、追肥、除草等一系列步骤,期间从特制肥料的选取到合理密植的栽插,他都会层层把控。完成以上工作,接下来就全交给老天爷了。
父辈种田靠“经验”,朱赟德靠实验。每年到了梅雨季,雨水丰沛起来,到底新一季种得如何,得等到10月收获时才知道。可他也不闲着,深知雨水多少对产量和口感都有直接影响,在雨期他都会做好记录和防护工作,冒雨去稻田勘察是常有的事,记下雨量和水稻长势情况,同往年数据加以对比,综合分析,情况了然于胸,静候收获的佳音。
“其实从米粒的外观上来说,东北大米要更好看一些,它每一粒都长得很均匀,而且光泽也好……”虽说这几年望亭“金香溢”大米越来越出名,朱赟德倒先夸起了竞争对手。“当然我们的吃口肯定是不差的,而且有一点比东北的米好,望亭大米煮出来的饭,隔夜之后再加热还是很软糯,就跟新烧出来的一样。”
一方水土养一方米。吃惯了外地大米的老苏州,突然又吃到了苏州本地的大米,以前的感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