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高考刚刚结束，985、211再度成为众多考生和家长挂在嘴边的热词。在徐州市博物馆东侧土城巷刘老五羊肉馆，有一位总爱穿着“北京交通大学”T恤的“烧饼哥”。他的名字叫白玉泉，河南夏邑人，来徐州打了14年烧饼，在老家是建档立卡贫困户。然而令人羡慕的是，他的三个孩子全都是大学生，其中一个985，一个211，全都是他一个烧饼一个烧饼供出来的。
两件同款T恤，背后满满自豪
6月初的阳光已经十分炽热，土城巷刘老五羊肉馆西门，“反手烧饼1.5元一个”的招牌下，54岁的白玉泉汗流浃背地往炉子贴着烧饼，身上蓝色的T恤后背渐渐湿透，“北京交通大学”几个大学更加醒目。“师傅这件衣服不错呀！”有顾客主动搭讪，白玉泉瘦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自豪的笑容：“俺儿学校发的！”
一炉炉烧饼就是老白的希望
羊肉汤配烧饼，一向是徐州人的心头爱。对于这家店的“烧饼哥”白玉泉，附近居民都很熟悉。每到夏天，“烧饼哥”总爱轮流穿着一件黄色、一件蓝色的同款T恤，只要有人问起，老白就会不厌其烦地谈起自己的孩子。
“我儿子白雪涛是北京交通大学毕业的，今年又以专业排名第二的成绩考上了本校研究生。”老白眉飞色舞地说道，2019年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时，白雪涛经过选拔有幸在天安门参加了群众游行。“这两件T恤就是当时发的，儿子送给我穿了。我一直当作宝贝。”
印着“北京交通大学”字样的衣服被汗水湿透
凭着这件T恤，老白还结识了一位来自新疆的游客，游客的孩子也是北京交通大学毕业的，比老白的儿子早一届，两人觉得特别有缘。
“烧饼哥”文化程度是初中肄业，但他清楚地知道，儿子就读的北京交通大学是211高校，二女儿白洁毕业的武汉大学是985高校。“二闺女是学计算机的，毕业后在上海喜马拉雅公司工作，是程序员，年薪好几十万。”
幸福的一家人
老白的老家在河南省夏邑县农村，距离徐州仅有一个小时车程，家里还有三四亩薄田，全都交给亲戚种了，他14年前就来到徐州，靠打烧饼养活全家，供三个孩子读完了大学。老大大专毕业后在郑州成家立业了，老二现在也不需要他操心。老三本科毕业后原打算早点工作，让父亲“退休”，但老白不同意，他鼓励儿子继续考研：“咱家还没出过一个研究生，再培养一个研究生出来，我这辈子就值了。”
寒门能出贵子，只为改变命运
985、211是多少家长、孩子梦寐以求的目标，问起“烧饼哥”有什么教育心得，这个纯朴的河南汉子一脸质朴：“我们夫妻俩都是初中文化水平，哪懂什么教育，也没钱供他们上辅导班，都是孩子自己愿意努力。家里穷，孩子为了改变命运只能拼命学习。我们当父母的，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们、鼓励他们。”
老白2007年来徐州的时候，老大和老二在读初中，老三上小学。夏邑与徐州地缘相近，语言和风俗相通，他很快就融入这座城市，生意做得还算不错。为了赚钱养家，老白一年到头风雨无阻卖烧饼，只有过年才回家与亲人团聚几天。每次回家，他最关心的就是孩子们的成长。
夫妻俩租住的平房
“老二白洁最用功，初三那年每天清早6点就去上学，晚上9点多上完自习课才回家，还要继续学到凌晨一两点。”时隔多年，老白谈起女儿仍然很心疼又很骄傲，白洁是当年全县的中考状元，被县重点高中录取，不但三年学费全免，还有8000元奖学金。当时另有4所民办高中为“抢”白洁，开出了1.5万元的奖学金，但他们拒绝了。
从没上过辅导班，从来没有家长辅导过功课，但三个孩子都没辜负老白的期望。老大考入郑州一所大专院校，成为家族中第一个大学生；老二考入武汉大学，当时轰动全村，老白现在还清楚记得女儿的高考分数是627分；老三以两位姐姐为榜样，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老白心里那个恣呀，打再多的烧饼心里都觉得甜。升入大学后，三个孩子个个勤工俭学，给父母减轻负担，特别是老二，一年生活费只跟家里要三四千元。
笑迎顾客
善良的“烧饼哥”深知孩子在外求学不易，经常会帮助附近师大的贫困学子。只要注意到有的大学生只买两个烧饼果腹，舍不得点菜，老白便会悄悄塞给他们30、50元的零花钱，让他们补充营养，“看到他们就像看到自己孩子一样，心疼。”
全家同甘共苦，未来充满希望
每天凌晨5点钟起床，5点半开工，晚上9点钟打烊，“烧饼哥”的工作着实辛苦。好在儿子读高中住校后，妻子就过来给他帮忙了，夫妻俩互相有个照应。最近因为老母亲身体不适，妻子回家伺候，老白找了个学徒打下手。
打烧饼最苦的季节就是夏天。“烧饼哥”的工作间仅有2平米面积，一个案板、一只炉子、几袋面粉就摆满了。这是个西晒的房间，三伏天炉子一烧，室内温度接近50摄氏度，而且连风扇都不能开，因为会影响炉子的火候。
和面也是个力气活，20斤的大面团要在案板上反复揉搓摔打十几分钟。把饼胚往炉子里贴的时候动作一定要快，否则就会被炉内的高温烤出水泡。
“夏天最热的时候，身上汗哗哗往下淌，站在哪儿地上都是一滩水。”老白说，每年夏天他都会瘦掉10斤，好在身体一向不错，一年到头连感冒都很少有。但毕竟年龄不饶人，以前一天忙到晚浑身都是力气，过了50岁以后，每天晚上躺到床上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
挂出招牌
“烧饼哥”一天能卖五六百个烧饼，14年来打出的烧饼可以从徐州排到上海了，但夫妻俩却一直省吃俭用。他们在莲花小区租了一间十几平米的民房，不见阳光，没有空调，一个月租金380元，两个人每月的生活费也就千把块钱。自从妻子来到徐州后，小儿子每年的寒暑假也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度过的。去年疫情期间，儿子扯了根网线在这里上网课、复习考研，除了上厕所其他时间都不出门。
烧饼出炉
每年的五一、十一，儿女们都会从各地来到徐州看望父母。老白就到宾馆开几个房间，一家人一起奢侈一次。那是他们最幸福的团聚时光。
孩子们一再劝父母不要再打烧饼卖了，二女儿承诺供弟弟读研，但老白想着老二还要在上海买房，不愿给她增加负担。再苦，再累，“烧饼哥”心里都觉得充满希望，等儿子研究生毕业，他和妻子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