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新中国已经成立,但隐秘战线的斗争依然在继续。国民党不甘失败,仍不断利用暗藏的特务组织,策划各种破坏活动,甚至试图暗杀中共领导人,制造混乱。时任上海市市长陈毅,成了他们的重要目标。
刚刚解放的上海,鱼龙混杂,社会情况异常复杂。负责上海反特工作的,就是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扬帆。
扬帆,原名石蕴华,江苏常熟人。1937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长期从事党的隐蔽战线工作。1949年5月进入上海,任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
1949年10月29日晚,一份特急绝密电报,送到了扬帆的面前:国民党特务机关派遣上校组长刘全德等,携带电台和特务经费,欲抵上海谋刺陈毅市长。
三十年代,扬帆曾在上海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对国民党特务的暗杀伎俩十分清楚,对特务刘全德,也有所耳闻。
刘全德早年曾参加红军,后被捕投敌,接受军统特务训练,成为国民党王牌特工,有数十次暗杀成功经验,号称“百发百中,无刺不成”,十分危险。
1949年6月开始,国民党对上海实行海上封锁,全市物资短缺,为了倡行节约,陈毅将身边的警卫人员从16人减到6人。而他每天还必须参加很多公开活动。刘全德此时潜入,一旦图谋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11月2日,刘全德潜入上海。其手下数人,也分批潜入。潜入后,刘全德特别小心谨慎,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外出联络和踩点活动,出门化装,不见外人,行动十分诡秘。
一天,刘全德竟混进了上海市政府大厦,勘察大楼内部布局,甚至到了陈毅办公室附近,见门前设有岗哨,才悻悻离去。
敌暗我明,危险步步逼近。扬帆提议增加保卫力量。陈毅笑着拒绝道,警卫再多,子弹要来还是会来。
500多万人口中,要找到刘全德,犹如大海捞针。扬帆一方面发动群众,同时严密控制车站、码头等交通要道,“张网捕鱼”。另一方面,考虑到刘全德在解放前曾经在上海旧警察局任职,有很多旧相识老部下,此次潜入上海,不可能住旅馆,多半会找熟人处落脚。扬帆决定甄选与刘全德的重点关系人,主动探访,“见鱼撒网”。
这个策略很快就有了效果。11月8日晚,扬帆得到消息,一名关系人见到了刘全德,但当时无法报警,为防打草惊蛇,没有贸然采取行动。
虽然刘全德侥幸逃脱,扬帆知道,“见鱼撒网”的路子对了。继续深挖刘全德的重点关系人,一个叫史晓峰的人,进入了扬帆的视线。
史晓峰曾在刘全德执行一次重要任务时,掩护过他,可谓是生死之交,两人还有一层关系,刘全德曾在汪伪政治保卫学校任教官,史晓峰是他的学生,刘全德潜入上海,很有可能再去找他。
扬帆迅速找来史晓峰曾经的同学,我情报关系高激云协助办案,再次撒下大网。
1949年11月9日上午11点,高激云来到史晓峰家打探虚实。正如扬帆所料,刘全德果然躲在史晓峰家。
此刻正是午餐时间,高激云顺势留下吃饭。三人师生重逢,把酒言欢,推杯换盏之际,高激云趁机将半截香烟吞入口中,强烈刺激下,高激云不断呕吐,借机以醉酒不适得以脱身,随即向扬帆发出信号,尚有几分酒意的刘全德束手就擒。
刘全德供述,潜入上海前,毛人凤密令他,联系潜藏特务组织,摸清陈毅动态,相机执行刺杀任务,或投毒暗杀,或制造爆炸,务必在6个月内除掉陈毅。事成之后,重赏1600两黄金,官升少将。谁知潜入上海仅7天,他还没能跟手下汇合,就已落入扬帆布下的罗网。
扬帆顺藤摸瓜,迅速抓捕了刘全德手下特务,并破获了 “保密局江南特别站”等敌特机构,潜藏特务的嚣张气焰一时大为收敛。
随后,扬帆又率领反特工作队,先后8次粉碎了针对陈毅市长的暗杀计划,破获了30余起特务案件。
至1949年底,上海公安人员先后破获了419宗特务案件,逮捕特务分子1499人、缴获电台109部、枪支数千件。
在一次次斗智斗勇的较量中,扬帆和战友们一次次斩断敌特的黑手。在反间谍长期而复杂的斗争中,他们凭借过人的智慧和坚忍不拔的战斗意志,为新中国的建设筑起了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