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读书会·人文地图|玄武湖(四)

2022年07月15日 17:40:55 | 来源:江苏广电荔枝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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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湖中玉漏催,

  鸡鸣埭口绣襦回。

  谁言琼树朝朝见,

  不及金莲步步来。

  这首诗是唐代李商隐《南朝》的前半阙,其中提到“玉漏”催时,随齐武帝去玄武湖宫苑狩猎的锦衣宫女陆续返回的场景。《南史·后妃传》:“上(齐武帝)数游幸诸苑囿,载宫人从后车。……置钟于景阳楼上,……宫人闻钟声,早起庄饰。……早发至湖北埭,鸡始鸣,故呼为鸡鸣埭。”齐武帝带着宫嫔去皇家园林游猎,一大早听到景阳楼上的钟声,大队人马整装出发,行至玄武湖北堤听到鸡鸣声,故该处称“鸡鸣埭”。景阳楼就在玄武湖畔皇家园林华林园中,景阳钟也被称作“催妆钟”。南朝帝王的奢靡享乐,难怪义山先生作诗嘲讽。

  南朝时期,玄武湖除了军事作用,也是文娱的重要元素。六朝的皇家园林都坐落在湖山相接处,作为自然条件极其优越的玄武湖无疑是做佳选择,因而环湖布列众多宫苑。《客座赘语》:“华林园,本吴宫苑,晋及陈皆名华林,在台城。乐游苑,在覆舟山南,宋元嘉中以其地为北苑。……上林苑,在鸡笼山东归善寺后,宋初筑于玄武湖北,孝武立名西苑,梁改名上林。……”

  覆舟山即今天的九华山,因山形似覆舟而得名。乐游苑位于山南,东吴时期开凿的西池所在。东晋时,初为北郊坛,后作药圃,刘裕曾在此筑垒抵御义军。南朝时,宋文帝迁走北郊坛,在此修建北苑,于覆舟山上造楼观,后改名乐游苑。孝武帝大明年间(457-461年),又造正阳、林光二殿。齐高帝辅政时,曾让祖冲之与北方工匠各造指南车在乐游苑中比试,结果祖氏技高一筹,北人毁车认输。

中国人民银行1986年发行的“中国杰出历史人物银质纪念币”,背面祖冲之像身后的就是由他制造的指南车模型。

  据《景定建康志》记载,侯景之乱发生后,乐游苑“焚毁略尽”,直到陈文帝时才重新修葺,规模已大不如前。前篇曾提及,陈宣帝玄武湖阅兵之余,又在苑中设丝竹大会,风光无限。

  华林园始建于东吴,在台城之内;其名称源于东汉的芳林园,后因避魏帝曹芳的名讳,更名为华林园,此后的御花园均以此命名。宋文帝时再度进行大规模扩建,华林园格局基本稳定,其富丽壮观妙绝天下。自此,华林园成为南朝帝王休闲娱乐的主要场所。

  《金陵览古》:“宋元嘉末,于华林园筑景阳山,起楼其上,曰景阳楼。”由此有篇首所述齐武帝的景阳钟。梁武帝在景阳山修通天观,观前起重阁,“极其巧丽”。陈后主时又在华林园大造宫室,“至德二年(584年),于光昭殿(位于华林园内)前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各高数十尺,……服玩瑰丽,近古未有。”(同上)陈后主终日沉浸在骄奢淫逸之中,直到隋朝大军攻入建康,把他和他的宠妃从景阳井里吊出来。三百年的旖旎王朝转瞬间灰飞烟灭,显赫一时的皇家园林也归于沉寂。

一般人都认为鸡鸣寺的“古胭脂井”就是当年陈后主的藏身之所,但有学者考证,陈亡时,皇帝不大可能跑到寺庙躲避,真实的胭脂井应在宫苑内。今天的四牌楼属于当时皇宫范围,古井的位置就在华林园中(今东南大学校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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