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特稿记者/俞声扬 编辑/陈茜
九价HPV疫苗上市以来一直供不应求。也正因为此，互联网上出现了不少“疫苗黄牛”，向广大女性宣称，可以有偿“代约”九价疫苗。这样预约疫苗的“灰色渠道”真的靠谱吗？近期，我们接到了多位女性投诉称，在通过“代理”预约九价疫苗时疑似上当受骗，涉及人数上百人，资金数十万元。
九价HPV疫苗全国范围能“代约”？
上百名女性疑似被骗数十万元
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山东济南市民张女士就一直在预约九价HPV疫苗的接种。但因为疫苗紧缺，预约总是不成功。7月下旬，经朋友介绍，张女士和一名疫苗预约“中介”取得了联系。
（图片来源 视觉中国）
“这个‘代理’是我同学介绍的，聊了一下就转账了4600元，包括1000元中介费，3600的疫苗接种费。”随后，这名“代理”就将上级“总代理”的微信推给了张女士，表示后续疫苗接种事宜直接和“总代理”沟通。但四个多月过去了，承诺预约接种的疫苗却始终不见踪影，退款也没能到账。
（张女士给“代理”的转账 后退回中介费）
“催他就说下周一定给你安排，四个多月过去了，我的‘代理’都看不下去了，说直接给你退款算了。但没过几天，‘代理’说，‘总代理’拿钱干别的生意去了，没给你们约疫苗，钱也退不了了。”张女士说。
和山东的张女士类似，四川成都市民李女士也是经熟人介绍，通过“疫苗中介”找到了同一位“总代理”。和另一名朋友一起，李女士两人交了8600元接种费用，却迟迟没能约上疫苗接种。
（失联后 “总代理”杨某向李女士发来一张微信欠条）
“这个‘总代理’不退钱，还给我发了一张微信欠条，让我签，当时我是哭笑不得。”随后，这个所谓“总代理”就失联了。
记者注意到，这些疑似上当受骗的女性基本上都是通过熟人介绍找到“代理”。但不管交流还是付款过程中，这些女性与“代理”、“总代理”都没有签订任何正式合同，全部是网上操作，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和电话。
“代理”：我也被骗了
已经向当地公安报警
随后，记者找到了“中介”之一，山东东营人小王。小王表示，他经人介绍，认识了江苏徐州人杨某，杨某表示有“特殊渠道”能预约到九价疫苗，正在发展“代理”。介绍一个客人，“代理”可以获得500至1000元的中介费。
“杨某说他的号是‘转号’，也就是别人约上了，但各种原因打不了疫苗的号，他能弄到。” 就这样，小王和几个朋友成为了杨某的“代理”。
（对“代理”，杨某许以厚利）
经过了解，小王等人发现杨某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渠道”，只是通过找到其他的“黄牛”花高价为极少部分女性预约九价疫苗，营造仍在正常“经营”的假象。同时，再请这些女性和“代理”继续为他招徕更多的女性。
“比如说六个人一起约，他过个一两个月，就只给其中一个人约，剩下五个人就会觉得，他这个是真的。而且他加客户的微信，目的是让客户为他找更多的人，本质就是一个庞氏骗局。”小王说，光是经他介绍给杨某的女性就有上百人，金额数十万元，目前，小王收取的部分中介费已经退回。
（小王等人报警的受案回执）
今年11月下旬，小王等人向东营市利津县公安机关报案，11月27日，利津县公安局利津派出所向报案人出具了受案回执。
“总代理”为失信被执行人
省卫健委：疫苗代约违法！市民切勿轻信
记者了解到，2022年8月，此事件中的“总代理”杨某被天津西青区人民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一直通过其前女友的银行卡与各“代理”进行资金往来。11月29日，记者多次拨打杨某的电话，均无法接通。
（今年8月 杨某因“有履行能力拒不履行法律文书”被列入失信被执行人）
杨某前女友父亲朱先生告诉记者，他已经调取女儿银行卡转账记录，送交至镇江市京口区公安机关。其女儿和杨某已经不再交往。“我女儿只是跟她谈对象，把卡借给他用来做生意，杨某所作所为，外债多少，我们都不清楚，也处理不了。”
北京盈科（南京）律师事务所律师张赛认为，“总代理”杨某的行为是否涉嫌诈骗，有待公安机关认定。但是，作为直接收取钱款的“代理商”，有义务偿还消费者疫苗接种相应费用。
（消费者和“代理”全部通过网络沟通 网络转账）
“‘代理’作为直接收消费者钱款的一方，有直接义务将钱款退还给消费者。至于‘代理’和‘总代理’之间是否存在诈骗和被诈骗的关系，应该由他们双方去解决，与消费者没有关系。”张赛表示。
2022年12月7日，江苏省卫生健康委员会作客《政风热线·我来帮你问厅长》全媒体直播间。直播中，省卫健委疾病预防控制处处长陆伟表示，因为全球仅有一家厂家生产，九价疫苗在国内确实存在供不应求的现象。但是，疫苗“有偿代约”并不合法，市民切勿选择通过“中介”、“黄牛”等途径预约疫苗。
（图片来源 视觉中国）
此外，九价HPV疫苗并非宫颈癌疫苗的唯一选择。记者了解到，目前国内外有三家供应商有能力供应二价HPV疫苗，对宫颈癌的预防率能达到70%至80。“和九价相比，二价疫苗效率上的差别并不是很大。而且供应量充足，尽早预防也有很大的意义。”陆伟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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