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尝河豚百味无。平生得尝,夫复何求!
谈“肝”色变 坂东三津五郎之死
拼死吃河豚,除了中国人,对这致命的诱惑疯狂追逐的便是日本人。河豚吃法的讲究,日本人几乎做到了极致。鱼嘴、鱼腹、鱼背、鱼身的肉皆有不同的吃法,就连鱼鳍,也要割下来泡酒。
(日本河豚刺身)
但是,即便是对美味无限追求的日本人,对河豚肝也是束手无策。他们食用的是经过人工特殊饲养后全身无毒的河豚,包括肝脏。但日本有关方面还是明文规定禁止食用无毒河豚肝。
这其中有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传奇歌舞伎八代目坂东三津五郎是一位绝对的美食专家,尤嗜河豚,自诩百毒不侵。1975年1月16日,他带着一名歌姬与朋友走进了一家著名的河豚老店。酒过三巡,一个想要博取坂东好感的年轻导演提议尝试禁食的河豚肝脏。四块仅仅1.4厘米宽的方形豚肝缓缓自歌姬手中递过来,洁白无瑕,晶莹剔透。是美食还是死亡之吻,无人敢动,除了坂东。他轻抿唇角,似乎为细腻鲜滑的触觉深深感动,一连吞下四块。是夜身亡,日本举国震惊。
如果坂东得知在21世纪的江苏扬中,能毫无顾忌地生尝河豚肝,恐怕也想从天堂降落人间,弥补这40年远离河豚美食的遗憾。
生涮河豚肝 扬中创食坛神话
“一杀二浸三切四煮”这便是扬中生涮河豚肝的做法口诀。在将河豚剥皮、宰杀、冲洗干净后,河豚大师孔庆璞将其肉骨分离,把肝和肉浸泡在解读药汁中,待其毒性去除后取出去其药味,用刀将肝与肉切成薄片,放入盘中。而对于鱼骨,孔大师可没想将其扔进垃圾箱就此浪费掉。取整条骨头,放入清水中,加之少许的食盐,再慢慢熬制,直至沸腾,便酿造出世上最为鲜美的原味汤汁,这便是用以生涮河豚肝和河豚肉的高汤了。当然若有两条河豚骨,食客还可选择将其中一条鱼骨切碎,再拌以芹菜丁做成菜饭,或者用面粉卷上进行油炸,这两种吃法都可谓是美妙绝伦的。
“左三右四,七上八下,随心所欲”这三句话充分为食客讲解了生涮河豚肝的吃法步骤。首先是鱼肉片:夹起一片,放入鱼骨汤汁内,左三下右四下地晃动后,抬起筷子,蘸上酱汁,慢慢放入口中,直冲脑门的便是一个字——“脆”。与煮熟的鱼片不同,生涮后的鱼片香脆可口,再加之独家酱汁,可谓是鲜美至极,回味无穷。二是河豚肝:夹起一片,上七次下八次地生涮后,收回手臂,蘸上少许酱汁,再送入口中,轻轻咀嚼,顿时感觉有一层气泡油汁被牙齿咬开,包含在内的鲜美之气猛地爆发出来,充斥在整个口舌之中,随着咽喉流入食道、浸遍全身,那味道、那感觉实在难以言喻,难以形容。最后剩下的是河豚皮和少许的素菜,这些都无毒无害,可随意放入汤汁中煮熟进食,其味道也是相当鲜美的。
不懈探求 孔大师的圆梦之旅
生涮河豚肝,这是河豚大师孔庆璞对于河豚文化的不断探取、追求创新的神话级别的结果。
早在2011年,孔大师便开始潜心探索新式的河豚菜肴。用他的话讲,一位好的厨师,其职责就是要做到“有味使其出,无味使其入”。原料当中越是原汁原味的鲜美之气,就越是需要保留并且将其挖掘发散,使其本身的“内在美”真正地展现在食客面前。源于多年来对河豚的了解,孔大师更加坚信:唯有将河豚的“鲜坛”肝保留下来,才能真正的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河豚的鲜美之味。经化学分析,他惊喜地发现河豚肝中含75%的不饱和脂肪和21%的饱和脂肪,这样的比例刚好对人体身心健康有益。而以往高温熬制的河豚肝,虽然去除了毒性,味道也很鲜香,却因加入了许多荤油,相当的有害身体健康,容易造成血脂升高,引发许多慢性疾病。因此,一种念想在孔大师的脑中反复浮现,能不能不用油只用水来烧煮河豚肝呢?
一念之间,“生吃河豚肝”的种子便深深地埋进了孔大师的心中。首要的原则之一就是去毒。“若要生吃,必先去毒。”为了研制出最佳的去毒方式,孔大师反复琢磨、不断思考,终究决定采用中国自古以来的医药文化,运用解读中草药浸泡法来去除河豚身上的毒性。此法既定,孔大师便开始翻看查阅古往今来的医药宝典,精心挑选出数十种中草药材,按照不同的配比浸泡出不同的解毒药汁。随后他又将河豚肝浸入到每种不同的解毒药汁中,取出切片后,喂食给实验用的鸡、狗等小动物,观察它们进食后的中毒状况,再进一步改善配方,添减药材或改变配比。如此反复试验了成百上千遍后,终于在某一天的实验后,进食完河豚肝的公鸡没有出现中毒死亡的现象,这使孔大师兴奋不已。
然而,动物毕竟不是人,动物吃了不中毒并不表示人吃了不会中毒。为此,孔大师以身试吃,不幸中毒,虽然他早在试吃之前就备下了解毒汤药,却仍然被河豚肝中的剧毒侵染,中毒了4次。终于,周围的许多人开始怀疑此举,并竭力劝阻他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七八十岁的老人们也都对他说:“自古到今,从来没有人可以生吃河豚的,别试了,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心中有些后怕,充满着不安与怀疑,孔大师仍然没有放弃这一念想,终于在他第5次的试吃中,河豚肝不再有毒了,他成功了。那一刻,孔大师的心中犹如金光笼罩,他终于获得了人生在世最大的辉煌与成就。为了更加彻底地去除河豚毒性,孔大师按照最佳的配比加大了中草药的剂量,并又反复尝试了许多遍,终究研制出解读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