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是我国传统三大节日之一。在过去，这个节日除了吃粽子、赛龙舟这些习俗外，还有一项“除瘟避毒驱疫”的重要活动。如《江南风俗志》载，旧时以五月为“恶月”“毒月”，禁忌颇多；五月五日又是重五，毒上加毒，称为“毒日”。传说自这日起，五毒复苏伤人，邪魔作祟。是故人类要在此日做些祛邪避毒的仪式。在无锡东郊的甘露街道，千年名刹甘露寺里就供奉着一位能驱除瘟疫的烈帝，当年每逢端午节，这里香火旺盛得很。今天，让我们说说这位本地“大神”的故事。

　　甘露寺里的“二老爷”

　　现在无锡人知道“烈帝”的不多了，记者到了甘露，当地一些老者对烈帝还是很敬重的。无锡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项行告诉记者，现在坐落在甘露月溪路1号的甘露寺，是上世纪90年代易地重建的，当地最热闹的四月半庙会就在这里举行。

　　据项行介绍，甘露寺颇有些特殊之处，它有一寺一庙，佛道合一。其格局也分为佛事用房与道教用房。寺庙入口处竖着的“重建甘露寺志”上标注：甘露寺始建于唐乾符三年（876年），当时叫做“甘露禅院”，明洪武十四年（1381年）重建，易名“甘露寺”。寺中还有一烈帝庙，原名“忠佑庙”，始建于南唐保大年间（955年后），所祀烈帝即隋大司徒陈杲仁。当地人一般将其称为“二老爷”，因此，烈帝庙又称“二老爷庙”。

　　现在烈帝殿是甘露寺的主体，里面供奉着一尊黑紫色脸膛的神像，相传是因为中了毒所以面孔发黑。“这就是陈杲仁”，项行提醒记者看殿前的一对抱柱联：“武烈大帝除暴安良替天行道　瘟部大堂驱邪扶正为民除害”，神像的上方还悬挂着善男信女敬献的匾额，有“武烈大帝”“瘟部大堂”“灵昭甘露”等字样，足见烈帝在当地的盛誉。

　　烈帝原是地方官

　　据了解，史书上的陈杲仁是隋唐时常州的一个地方官。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深受百姓爱戴。陈杲仁原为隋太仆丞元祐部将，在隋末趁炀帝被杀之际，与吴兴郡守沈法兴合谋，擒住元祐，起兵自立，被沈法兴封为司徒。正史里说陈杲仁是遇害而亡的，但没有说明详情。

　　野史中的陈杲仁更加鲜活，说陈杲仁是沈法兴的女婿，是豫州（今河南）人，后迁常州，他自小聪颖，遍读诸史，中进士后走上仕途，是位有才学，有德行的清官。陈逊位于隋后，罢官回乡救济贫民，在家尽孝。时局混乱，盗贼蜂起，百姓流离失所，陈杲仁也被卷入战争，他自制云车做武器，后被人称为“轮车”。隋炀帝死后，沈法兴占据了常州府等江南数十郡，成为江南最大的地方势力。沈法兴对多才能干的女婿陈杲仁十分惧怕，恐其不能为己所用反成唐高祖李渊的帮凶，遂在公元620年，假装有病设宴诱其前来探望，悄悄在女婿的酒里放了毒，陈杲仁服后身亡。陈杲仁生前曾被誉为具有“忠、孝、文、武、信、义、谋、辩”八绝的贤臣，死后被奉为神灵，尊为“武烈大帝”，当地百姓十分崇敬他，建有多处纪念他的“烈帝庙”。

　　传说中烈帝能除瘟疫

　　关于烈帝，民间有许多传说。甘露中学退休语文教师张澍本主编过一本《鹅湖轶事》，里面收录了武烈帝托梦驱瘟疫的故事。明朝朱元璋借农民起义的力量统一全国，他的手下大将常遇春领军挥师南下，对占据苏州、无锡的张士诚势力发动攻势。这天，常遇春带兵来到甘露镇，张士诚的得力将官莫天佑在此固守，还建了土城跟水关阻挡明军进驻无锡。常遇春环顾四周，发现都是荒废的农田，但在镇南有座“忠佑庙”，便决定驻扎在庙中。不久部下来报，士兵们晚饭刚下肚，不少人就开始肚痛、腹泻，医官判断遇上了时疫。

　　常遇春一边下令将病人隔离，一边派人到镇上买药。天色渐暗，点起蜡烛，常遇春伏案有些恍惚。忽然，他的鼻孔钻进一丝幽香，似檀香又有一股药味。这时，案台上的烛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只见有位帝皇打扮的人站在中央。他气宇轩昂，面如重枣，双目炯炯。“常将军，我乃隋大司徒陈杲仁是也。”此人自报家门，称将助其驱除时疫，保他马到成功。常遇春立马觉得头脑清醒，睡意全消。出门查看，那些原本病恹恹的士兵们没有了痛苦的表情，正是静静地睡觉呢。

　　朱元璋赐封“瘟部大堂”

　　那股香气还在缭绕，殿上的红烛明明晃晃。常遇春抬起头来，发现正殿中的神像分明就是刚才出现在他眼前的人物。他赶忙下跪，连叩三下，再起身仔细查看，只见正梁一块匾上写着“武烈大帝”四个字。“是神人相助！”常遇春豁然开朗。

　　第二天清晨，士兵们醒来，都说夜里梦见有神人在身边走过，带来一阵清香，顿感全身舒畅。霎时间，大家醒悟过来，一个个跪下向神像磕头膜拜。常遇春马上召集将官商量破敌之计，决定发动突袭。以为明军被瘟疫缠身的莫天佑被打个措手不及。常遇春军队缴获了莫天佑军队许多兵器，守军几乎被全歼。

　　常遇春将情况奏报朱元璋，把陈杲仁托梦相助，驱除瘟疫的事详细告知。朱元璋阅报，十分惊异，随即向手下了解陈杲仁的情况。得知陈杲仁的事迹后，下旨封陈杲仁为“瘟部大堂”，并刻一印鉴，上面是“册封武烈大帝兼理瘟部大堂陈印”，并将一袭白色龙袍赐给他。据说这件龙袍是朱元璋登基时穿过的，此后一直存在庙里，出会时也会披在神像上，直到1958年庙毁时，方不知所终。

　　2007年，“甘露烈帝庙庙会”入列首批无锡市级非遗名录。如今，每逢甘露庙会或节日，特别是端午节，甘露寺都会热闹非凡。来自本地和周边城市的数万百姓相聚甘露，挤在人群中看“二老爷出会”，带着一颗虔诚之心到甘露寺拜烈帝，驱瘟疫，求安康。

　　端午节到了，甘露寺又要人山人海了。